油价博弈 沙特与伊朗角色大互换

为何沙特阿拉伯要不顾一切地达成石油冻产协议，而伊朗却很不情愿

“在因为低油价而不得不降低预算的OPEC成员国中，伊朗的牺牲较小”

经过两天不间断的谈判，9月28日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在阿尔及尔会议上达成了8年来首次石油减产协议框架。该组织成员国的石油部长们称，OPEC已同意将产量削减至3250万至3300万桶之间。但协议的大多数细节仍有待商定。

沙特阿拉伯(简称“沙特”)迫切希望达成减产协议，一改先前在OPEC交易撮合中扮演的角色。沙特政府2014年时对廉价石油仍感觉良好，在保卫OPEC市场份额的战斗中一马当先，力图压制美国页岩油生产商及其他竞争对手。OPEC当时也一直未对成员国的石油生产进行限制，后来油价大幅下跌。尽管受9月28日减产协议的提振走高，但当天原油价格仍只有每桶47美元左右，远低于2014年年中逾90美元的价格。

在沙特呼吁实施新的产量限制时，伊朗强烈反对。根据初步协议，伊朗无须削减自身原油产量。凯投国际宏观经济咨询公司(Capital Economics)中东经济学家贾森?图威(Jason Tuvey)在该协议宣布前称，“二者处境不同”。两国对原油经济损失的承受力不尽相同。

沙特阿拉伯和伊朗的地理位置

伊朗从来不像邻国沙特那样高度依赖石油收入，因核计划遭受的国际制裁2016年年初才得以解除。图威称，“随着投资恢复和石油产量的上升，伊朗经济将获得提振。”虽然伊朗2017年5月将举行新一届大选，但总统哈桑?鲁哈尼(Hassan Rouhani)做出的努力已经让该国经济适应了更低的油价。“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阵痛后，伊朗的实际情况并没有变糟。”能源咨询公司Energy Aspects首席石油产业分析师阿姆里塔?森(Amrita Sen)说。

而在全球最大石油出口国沙特，尽管政府试探性地实施了一些经济多元化的举措，但持续两年的低迷油价已经造成金融灾难。沙特的外汇储备正在快速下降，2016年1至7月共用掉了520亿美元。沙特政府聘用的承包商迟迟收不到合同款项，而公务员2016年也将拿不到奖金。汽油和公用事业补贴遭到削减，而这种做法长期以来都被沙特政界视为禁忌。沙特政府已经提议在2018年开征增值税，如果油价维持低位，这一政策完全是有可能实施的。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计，2016年沙特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GDP) 的比例将达到13.5%，而伊朗的财政赤字占GDP比例将低于2.5%。据IMF估算，沙特需要接近67美元每桶的油价才能维持财政收支平衡。而对伊朗而言，油价在61.50美元即可。

在经济增长方面，沙特增速已大幅放缓至1%，而伊朗正加快挺近4%。不过，两国不一致的战术层面背后还有其他因素。它们在叙利亚和也门内战中分处两个对立阵营。此外还有民族自豪感的问题：伊朗此次参会是希望将本国日产量从360万桶提高至400万桶，即国际制裁导致其石油出口减半前的产量水平。

OPEC捍卫市场份额的举动就像是一场赌博，看谁能在低油价的环境中活下来。在2014年政策转向一个月后，时任沙特石油大臣的阿里?纳伊米(Ali Al-Naimi)告诉行业杂志《中东经济调查》(Middle East Economic Survey)，对手们“迟早”会陷入财务困境。他说，沙特“有能力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在新任石油大臣治下，沙特对坐等下一家得克萨斯州页岩油生产商倒闭的兴趣已不那么大了。但目前还不清楚最新的减产协议是否会推动油价升至沙特所希望的水平。全球最大石油贸易商维多集团(Vitol Group)首席执行官伊恩?泰勒(Ian Taylor)在伦敦参加彭博社组织的会议时说，“我找不到油价大涨的充分理由”，因为市场依然“严重供应过剩”。

至于伊朗，咨询公司Petromatrix的分析师奥利维尔?雅各布(Olivier Jakob)说，“伊朗政府当然乐意看到油价上涨，但在那些因为低油价而不得不降低预算的欧佩克成员国中，伊朗的牺牲较小。”这让伊朗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优势。

总之 沙特阿拉伯饱受低油价之苦，力促OPEC达成减产协议，但伊朗并不高度依赖石油收入，它只想继续大力卖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