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类不得不总是躲避他自己制造的飕风?安德鲁·迪肯森·怀特(Andrew Dickinson White)的著作《法国纸币的通货膨胀(Fiat Money Inflation in France)》深入细致地研究,过去的那个“经验屈服于理论,普通的商业受制于金融的形而上学”的时期。在惊愕中,亨利·赫兹里特(Henry Hazlitt)在此书的前言里对人类重复通货膨胀的试验感到迷惑不解:
也许对其他巨大通货膨胀的研究——约翰·劳(John Law)对法国1716至1720年信用的实验;1775至1780年我们自己的大陆货币史;内战时期的美钞;在1923年达到顶峰的德国通货膨胀——可能有助于强调这种教训。从这些骇人听闻、反复出现的历史记录中,我们必须再次得出令人沮丧绝望的结论,人类能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一件东西就是人类从历史中一无所获吗?或者我们仍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感觉和足够的勇气,从过去这些可怕的教训中得到指引吗?
我们已经给了这个问题应有的思考并得到这样的结论:很明显,人类时常拒绝接受自然界的其他法则本身就是一种自然法则。如果这种假定是谬误,那么艾略特波浪理论可能永远不会被发现,因为它可能根本不存在。波浪理论存在的部分原因是人类拒绝从历史中汲取教训,因为我们总能指望他误入歧途地相信二加二可以得到,也确实能得到五。他可能误入歧途地相信自然法则并不存在(或更通俗的说,“不适用于这种情况”),要消费的东西不必先得生产出来,借来的东西不必偿还,承诺等同于实质,纸币即是黄金,收益无需成本,只要视而不见或挖苦嘲弄有理由的担忧也会烟消云散。恐慌是对现世世界突然的,情绪化的群体意识,那些恐慌性的底部开始的最初的向上摆动也是。在这些时候,理性突然在人众群体的心灵中产生印象,即,“事情太离谱了。现实证明目前的价位是不合理的”。因此,理性被忽视的时候,就是群体情绪摆动及其镜子——市场——发展到极限的时候。
在许多自然法则中,在目前的艾略特大循环浪中最被人熟视无睹是,除了家庭和慈善机构之外,自然环境中的每种生物,要么为它自己的存在提供条件,要么被灭绝自然中最美的是它的功能多样性,因为每个生命元素都与其他生命元素紧密相连,它们仅通过供养自己就供养了其他许多生命元素。没有什么活着的东西比人更需要邻居的支持,因为那是他的权利,就像世上没有这种权利一样。每棵树、每朵花、每只鸟、每只兔子,每匹狼都向自然界索取,对自己邻居的努力既不支持也不奢望;这样做会减缓这些邻居的茁壮成长,以及整个自然界的发展。在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实吏验是美国的人类自由结构,及其自由企业资本主义所必需的环境。这个概念将人从他人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无论这些人是封建时期的贵族、乡绅、国王、主教、官老爷,还是要求免费面包和广场的贫民,这个实验的多样、豪华和优点已经名垂史册,并成为对一条最伟大的自然法则的纪念,以及千年浪中最后的成就喷发。
美国的缔造者并没有一时兴起地选择世人注目的金字塔作为合众国的徽章。他们用宇宙真理的埃及符号表明完美社会的组织,一个建筑于人类本性的知识以及自然法则的效应之上的社会。出于政治上的原因,在过去的一百年里,美国缔造者们的词意遭到了曲解,意图得到了歪曲,结果产生了一种与缔造时完全不同的社会框架。印有合众国徽章的美元的贬值颇具讽刺意义,它折射出社会和政治框架的价值下降。事实上,在写本书时,一美元相对1913年联邦储备委员会成立时的仅值十二美分。货币贬值实质上总是伴随着文化标准的下降。
我们的朋友理查德·罗素是这样形容这个问题的:
我坚信,如果每小人都能为自己承担起全部责任,那么这世上的麻烦都能迎刃而解(因而地球就像是天堂)。在与100个人的谈话中,我找不到五十分之一人能自我支撑,为他自己的生活承担起责任,做他自己的事,承受他自己的痛苦(而不是嫁祸于人)。同样的放任自流也在金融界里蔓延四溢。今天,人们对万物谋求他们的权利——只要你和我来付账。世上有工作的权利,上大学的权利,幸福的权利,一日三餐的权利。谁能对每个人承诺所有那些权利?
我信仰各种自由,除了自由变成放纵和造成伤害的地方。但是美国人混淆了自由与权利。
一百多年前,英国历史学家和政治家托马斯·巴宾顿·麦考利勋爵(Lord Thomas Babington Macaulay)正确查明了这个问题的根源,我们在此引用部分他在1857年5月23日写给纽约的H·S·兰德尔(H.S.Randall)的信:
我真心地希望你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是,我的理智和愿望发生了冲突,而且我不能容忍最坏的事物。显而易见,你们的政府永远不能监禁灾难深重而且心怀不满的大多数人。对你来说,大多数人就是政府,而且拥有总是少数人的富人。在纽约州,当一大群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在早餐中吃个半饱,或者企盼在晚餐中半饱——连择州议会的时候,这一天就会到来。能否怀疑人们会选择何种州议会?一边是一位政客,鼓吹耐心、尊重既定权利和严格遵守公共信仰。另一边是一位煽动者,叫嚣资本家和高利贷者的专制,并发问为什么在成千上万老实巴交的百姓要求得到生活必需品的时候,必须得到允许才能喝香槟,才能驾驶马车?
我认真地领悟到,在某个我已经记述过的灾难性的季节,你会采取防止繁荣倒退的行动;你会像那些必须在一个萧条的年景里挥霍掉所有的谷种,并因此使来年不再萧条,而是有绝对严重饥荒的人那样行动。某个凯撒(Caesar)或某个拿破仑会用强硬的手段执政,否则你的共和国会像罗马帝国在五世纪时那样,在二十世纪被野蛮人洗劫一空,遍地荒芜;而差别仅在于,曾掠夺蹂躏罗马帝国的匈奴人(Hun)和汪达尔人(Vandal)来自外部,而你们的匈奴人和汪达尔人将按你们的制度,在你们的国家内逐渐形成。
资本(谷种)的功用是产生更多的资本及收入,这能确保后代生活富裕。资本一被政治家的开支政策挥霍浪费,就不复存在;人类可以从浆果中提取果酱,但不能把果酱变成浆果。
在本世纪进步的同时,为了满足某些个体和团体对他人产出的要求,人类通过政府部门已经开始脱离他已经创造的东西,这一点变得越来越清楚了。他不仅抵押了他现在的产出,还通过消耗需要几代人积累的资本,抵押了后代的产出。
以一种自然法则中并不存在的权利的名义,人类已经强迫接受,内容空洞,只会消耗的票据,他以指数利率购物、花销和借债,创造了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债务金字塔,并拒绝承认这些债务最终必须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偿还。否定雇佣无技能者的最低工资,消灭多样性和抹杀创新意识的学校社会化,消耗住房的租赁管制,通过转移支付来进行的敲诈,以及压制市场的繁文缛节,凡此种种都是人类消除经济和社会的自然法则——因此也是自然界的自然法则——的政治企图。类似的结果还有逐渐坍塌的建筑和锈蚀的铁路,无聊且没有受到教育的学生,减少的资本投资,减少的产量,通货膨胀,经济停滞,失业以及四处蔓延的仇恨和动荡。诸如此类的制度化的政策产生了日益加剧的动荡,并把一个由勤勤恳恳的生产者组成的国家,转变成了一个充斥着烦躁的赌徒的私有部分,以及一个充斥着肆无忌惮的掠夺者的公有部分。
当第五浪的第五浪出现之时,我们不必问它为什么已经这样。而且,现实会强加在我们头上。当那些被依附着的生产者消失无踪或消耗殆尽时,依附与他人的人就会失去生命维持系统,人们就不得不再次耐心地学习自然法则。
正像波浪理论指出的那样,人类进步的趋势永远向上。但是,发展的道路不是笔直的直线,而且永远不会如此,除非消除自然法则之一的人类本性。问问任何一位考古学家。他知道。